純屬虛構

 

 

在外頭的天色是被水彩顏料揮畫過的灰,陰鬱的如同渲染錯誤的色塊,本該艷麗的色澤被毀壞後的沉悶。

閔玧其神色自若地看著被分配到同一組出發的金南俊,儘管他在抽籤之前祈禱了好幾遍別跟身邊的男人同一組,心情不怎麼好的上天顯然是無視了他的請求,似是想加深閔玧其心裡那塊深灰色的陰影。

說起兩人的冷戰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閔玧其目前還沒有打算拉下臉和金南俊和好,分明之前的吵架都是金南俊自行消化理解之後再拿杯咖啡到他的工作室一起冷靜下來的談和,這次金南俊是鐵了心不再主動,就是逼著閔玧其先破冰。

可閔玧其從來不是主動和好的類型,縱使這次是自己話說重了些,也並不代表他會率先做出表示,他的強項可是忍耐到所有人都以為他根本不會在乎任何事情,即使吵架之後的幾日沒有跟金南俊講過半句有關工作以外的話他也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的做他該做好的一切。

若非突然出現這個節目閔玧其相信他可以更長一段時間不和對方交談,被分到同組的意義無非就是要展現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若是表現得太過冰冷也不是沒有被要求重新拍攝的可能性,他們倆人本來就並非寒冷冰凍的關係,不冷不熱的互相扶持是鏡頭外的人所認知的。

金南俊沒有任何猶豫的拿過地圖與節目組給的金費,和閔玧其的表現沒有什麼差異,這場維持了將近一星期的冷戰看似再持續一個月也沒有什麼意外,本來兩人談的就是秘密戀愛,把所有成員都騙了,誰能想到看似尷尬的兩人背地裡是抵死纏綿的關係。

閔玧其的心臟著實的顫慄著,發瘋似的衝撞他的心口,他知道自己的恐懼感從何而來,可他的神情上看不出一絲緊張,金南俊越是好聲好氣的與他交談越讓他恐懼,他害怕金南俊是真的無所謂了,好像閔玧其只是他的隊友沒有多餘的名詞可以掛在兩人的關係欄,他的愛人分明是愛玩的熊孩子,對於自己總帶著些撒嬌與霸道,儘管那細微的只有他能感覺,此刻但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向是被風吹散的散沙,不知去向。

閔玧其狼狽的嘲笑自己的偽裝,明明就差勁的必須用墨鏡遮掩藏在細長的眼眸之中的情緒,卻還是應是撐著,問題的解決方法就像公開的試題解答擺在眼前,他偏偏要填上錯誤的答案。

可能是夜晚的溫度太過冰冷,閔玧其今早起床之後便時不時的咳個幾聲,最體貼成員的朴智旻已經不只一次詢問過他的狀況,一旁的金南俊連一句話都沒問起呢,他記得有次自己只是在錄音的時候乾咳了一聲那人便小心翼翼的端了杯熱水。

閔玧其思考這場幼稚的冷戰會不會因為他的一些狀況而瓦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概是不大可能了,果然金南俊要認真起來也不輸他的倔強呢,他才不相信金南俊一點想和好的心思都沒有。

應該吧。

 

拍攝過程兩人還可以有說有笑的調侃小孩們,就算關上攝影機也能不著痕跡的把話題帶到作曲的事情上,偶而各自滑手機不說話也表現的很自然,只要有工作人員在的地方兩人決不會做出任何一些失職的行為,若冷戰的事情被揭穿那當下會有多難堪,這是兩人都不樂見的。

「金南俊。」在所有鏡頭與工作人員無法窺視的角落,閔玧其的抿著唇,被遮住的眼睛無法給金南俊任何信息,他的語調平穩,若不是交纏的指頭出賣了他的情緒,金南俊還真差點被騙過去「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沒有預想過的對話內容讓金南俊身子一震,他不是很明白眼前的閔玧其用這種方式與他談話的目的,這次他真是鐵了心不願在先低頭了,閔玧其說了些過分的話讓他疑惑到底兩人之間的感情是否對等,他有些疑惑閔玧其是否真的有他無他做為戀人都無所謂。

如果對閔玧其而言他以戀人的身分待在他身邊會影響他作曲的話,那就算了吧,就算金南俊真的愛閔玧其到發狂的地步還是會被這種話傷的體無完膚。

「這是我才要問哥的吧。」語畢,他只是淡漠的看了哥哥一眼,不著痕跡的逃出閔玧其設計好的小區域。

金南俊冷淡話語狠狠的刺進閔玧其的心臟,是把鋸齒狀的小刀,在他心中最脆弱的地方狠狠撕開,把僅存的那些自信都劈的亂七八糟,他才意識到那日他所脫口而出的話語比他所想的還要傷金南俊的心。

他必須用盡全力才能克制住顫抖,瞬間唰白的臉色怎樣也騙不了人,連同他自己,如果金南俊真的不要他了,真的不原諒他,他能有什麼辦法呢,就算難過的像是快要死去,閔玧其好似依舊無法任何挽留的話,這是他的性格,知道這容易傷害身邊的人他好像還是無法改過。

 

晚上最讓人驚心動魄的事情大抵是金南俊的護照失蹤這件事吧,閔玧其一直相信會成功的被尋找到,就像他每次都能成功地找到自己糾結的原因一樣,只是被遺落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罷了,不只七個大男生著急,製作組也是燒的焦頭爛額,這麼重要的東西還能用丟,果然是金南俊。

得知只要申辦臨時護照後依然能繼續旅行的大夥頓時輕鬆不少,又回到了之前吵吵鬧鬧的氛圍,閔玧其也從繃著的狀態下鬆了口氣,被繳緊的弓弦總算是被放開,明明自己就很擔心與金南俊的相處又不希望他離開,這樣矛盾的心情令他十分難受,像是被人掐住了頸子般難以呼吸,勒的他連心口都陣陣泛疼。

閔玧其總覺得若是不再這趟旅行結束前把兩人的私事處理好金南俊會永遠和他保持著相敬如賓的關係,怎麼說開始的人不是他,連說結束的權力都不給他,金南俊果然是和他挺像的呢,自以為是的模樣與他不相上下,靈魂伴侶的稱號似乎不是虛有其名。

他能在心裡面揣想不下百遍道歉的話語,到了嘴邊卻又成為鋒利的刀刃,抹上了毒藥,心狠的扎在對方身上,最後殘忍的一遍又一遍的劃在自身滿是傷疤的肌膚。

 

直到在休息的所有人被叫到小房間裡時閔玧其又一次感受到老天真的是很殘忍的存在呢,所有人都以為相安無事時又添下了一筆讓人心的發酸的顏色。

金南俊必須回國了。

不是整人相機,是從經紀人傳達給製作組的話中得知,因為簽證問題不得不回去的情況,在兩人的狀況越發糟糕的狀況下,硬生生地告訴閔玧其他只剩下今晚可以解決這場從未有過的冷戰,不然必須要等到多日後踏上韓國領土時才有機會了。

他不想金南俊走,他想要實現多年前兩人在練舞之後躺在練習室裡笑鬧著的說要一起露營的諾言,想要看著金南俊在聖誕老人村童心未泯的模樣。

很遺憾,這些都不會實現了。

興許是喝酒的緣故,閔玧其的腦袋還是有些發矇,消化了多時才跟上成員們的玩笑,說了句像是有朋友要轉學一樣才免強露出笑容,他能隱隱看見幾個小孩裡眼中閃爍的水珠,誰捨得呢,這是他們第一次的旅行,有聊不完的話,列了長長一排的清單,少了一個人就像調味失敗的料理,怎樣復原也回不到當初的美好。

閔玧其覺得他大概是瘋了才會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金南俊拉去甲板上無人的角落,被拉著的人沒有一絲的不滿,不可忽視的,那隻抓住金南俊的手正微微的顫抖。

正對著偌大的天空,金南俊對時覺得橫豎在兩人面前的問題有些渺小,他又怎麼不知道閔玧其說的是氣話呢,又怎麼會不知道戀人的性格呢,當初花了多少心力才讓閔玧其打開心扉,那人又怎麼會輕易的卸下沉重的外殼,即使是最親密的關係也不常見到愛人最柔軟的模樣。

兩人面對面的站著,呼嘯而過的風聲顯的嘈雜,閔玧其的鼻頭紅紅的,像是被凍壞的小貓,令金南俊有些心疼,他還在思考要如何開口時對方已默默地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眸。

「不要分手。」那聲音細如蚊蚋,好像就要跟著風一同被吹去,飄散到金南俊找不到的地方,染上了沙啞的字句吐出了是心底最深的恐懼。

閔玧其想過他該如何娓娓道來,細說兩人不該分手的原因,可是最後只吐出壓在心口上的這四個字,突如其來的別離打亂了他的計畫,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組織多於的言語,金南俊到現在還未掙脫他的手是於他最大的鼓勵。

那四個字傳入金南俊耳裡時帶給他的只有震驚與心疼,他沒想過閔玧其會是用這樣的心思看待兩人的冷戰,他只是想知道閔玧其是不是不愛了,並沒有想藉此分手的意思。

閔玧其可是他想一輩子愛著的人呢,即使這段關係目前無法搬上檯面,只能在黑夜裡偷偷地進行,但他的一切行為只想著閔玧其。

藉著閔玧其抓著他的手臂一把把人扯到身前,緩慢溫柔又堅定的穩住閔玧其那雙失去血色的唇瓣,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稀珍寶物,小心翼翼地捧著白嫩的臉龐,落下的吻又像是要燙傷閔玧其似的,火熱如烙鐵般令他心口絞痛。

「我們沒有分手。」低啞的氣音貼著閔玧其的唇傳達到閔玧其的心裡,殘破不堪又血淋淋的那塊區域才又活了過來,心口不再被勒緊,可止不住的發酸,又澀又苦的讓他視線模糊。

兩人的額頭抵再一塊,閔玧其的指間以讓人發疼的程度揪著金南俊的手臂,視線糾纏,任何一點謊言都會在這短短的距離被識破,赤裸裸的,無法有任何一絲隱瞞,這樣閔玧其極不自在,可他卻被困在金南俊複雜的視線裡,連眨眼都捨不得,他說他們沒有分手,那金南俊應該就是還愛著他吧,他不會丟下他吧。

「我很愛你,我只是不確定哥還愛不愛我。」金南俊勉強牽動嘴角,他的眼眸裡只寫著對閔玧其的認真,純粹不包含任何一丁點的雜質。

只是有時候愛情會讓人盲目,明明是簡單的是非題卻寫成了申論題,明明知道說句話就能化解誰也不敢開口,明明都愛對方愛的死心蹋地卻誤會彼此的愛。

 

金南俊回想起那天吵架的緣由,他只是在持續十二小時的重複旋律中分辨出在隔壁作曲室的人已經超過半日沒有進食,剛回歸並不需要趕著下張專輯的歌曲,閔玧其製作的節奏也不像是符合團體的概念,明顯是在準備他的mix tape

金南俊小心翼翼地從外面端了碗剛叫來的炒年糕,在發現門沒有上鎖的情況下才推門而入,一進門對上的便是閔玧其極度不友善的與句,他知道閔玧其在遇到瓶頸時最需要的是獨處,只要門是上鎖的情況下金南俊通常不會越雷池半步,或許閔玧其是煩躁到了極點才會忘記鎖門以至於金南俊的判斷錯誤,以為閔玧其可能願意與他聊聊。

在金南俊邊說著最近的雜事邊放下食物的那刻閔玧其便下了逐客令,知道哥哥並不想談話的金南俊只是有些失落的多看了閔玧其幾眼,那人似乎是以為金南俊想賴著不走,才會說出類似因為兩人戀愛關係而妨礙到他作曲的話。

金南俊先是一愣,在閔玧其抿起唇後悔的那刻丟下了一句隨便哥想怎樣便摔門而出。

 

閔玧其只覺得心痛萬分,金南俊能平淡的說那句話不就代表他並不是第一次有過這樣的懷疑,換做之前的他肯定會覺得金南俊鑽牛角尖,還會憤而說出分手也說不定。

如今明白對方有這些想法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也不可拿說出那番話,金南俊還有哪裡做的不好呢,自己這麼倔的脾氣被他處理的服服貼貼,面對閔玧其,金南俊好像有無限的包容,這便是讓他恃寵而驕的緣故吧,忘記了對方也是容易受傷的,才會口不擇言,即便在說出口的那刻他便後悔萬分也無法改變他已說出口的話。

閔玧其揚起姣好的脖子,主動覆上金南俊的唇瓣帶著懺悔與愛戀的吻,在眼眶中積蓄已久的淚珠一同落下,搶在金南俊嚐到苦澀之前先垂下頭。

「對不起,我愛你。」幾乎是被淚水染的不成聲,閔玧其在最後將自己埋進了金南俊的頸窩,整個人都交給金南俊了,在他卸下沉重外殼同時也將最柔軟的自己藏進了金南俊早為他編織好的世界,他經歷過太多的殘忍苛刻,他的心已經不想再經歷外面的風霜,不如就投降吧,他早已無法離開對方,只是他遲遲不肯承認罷了。

感覺到懷裡人而的顫抖金南俊卻慌亂的手足無措,這是第一次閔玧其在他面前因為兩人的關係落淚,這使他有種成為罪人的感覺,可明明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當他在望見閔玧其的眼眸時又可以確定對方依然愛著他,只是他想聽見閔玧其親自說出口。

金南俊覺得閔玧其跟貓咪沒什麼區別,平時的高傲冰冷只是因為防衛心很重,內心其是柔軟的讓人心疼,想抱在懷裡好好疼愛,想幫他順順毛,讓他毫無防備的睡去。

「別哭,我會心疼的。」金南俊一下一下的拍撫著戀人的背脊,顫抖著的身軀使的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嬌小些,金南俊的嗓音像是被烈日曬到有些乾枯的樹葉,總是帶著沙啞又像陽光一樣乾淨溫暖,特別是像現在這樣貼在閔玧其耳邊低與的時候總讓他感到心安。

金南俊的吻沿著敏感的耳尖緩慢的落到了泛著些許粉紅的唇上,輕柔的像是羽翼掃過,一點一點地把這幾日的思念傳達給閔玧其,如果兩人早些說開的話這趟歐洲旅行幾乎可以成為約會的程度,多少次機會讓他們獨處,甚至連房間都分在一起了,卻因為疙瘩而沒好好享受。

閔玧其剛才哭的厲害,下垂的眼尾和鼻尖都染上春日櫻花的粉色,金南俊又再度吻上那人的唇瓣,他感覺到閔玧其的嘴角微微的揚起,總算是止住了不停落下的眼淚。

「笑什麼呢?」金南俊瞇起眼跟著笑了,兩頰的酒窩承載了對閔玧其的溫柔,就只是一個小表情也能讓他從心底泛起糖果般的甜意。

「只是覺得我們的冷戰有點幼稚。」閔玧其眼角的笑意又更深了,只要笑開來就會皺起鼻子,那模樣總讓金南俊心動不已「你很愛我,我也很愛你,可是我們卻因此冷戰。」

再度聽見閔玧其為數不多的告白時金南俊彷彿化身成巨大的拉不拉多犬,又湊上去吻住哥哥,閔玧其只覺得眼前的人可愛的要命,雙手順勢環抱住弟弟的脖子,加深這個睽違了一星期的熱吻。

「南俊吶,這次是我錯了,我不該衝你說那種話的。」閔玧其最不擅長的便是吐露心聲,那種感覺就像是逼他裸著身子在街上行走,但此時的他已經丟下手中全部的武器,一丁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那他想他乾脆把所有的情緒都坦白吧,既然金南俊是這麼愛他,既然他已經陷入那人織好的小窩,既然他已一無所有。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一直以為你會先來找我,我一直很擔心你會不會就這樣--」阻止閔玧其繼續說下去的是一雙熱切的唇瓣,金南俊又急切又溫柔的唇瓣讓剛止住淚的閔玧其又有些想哭,坦然過後帶來的害羞與無助讓他很不習慣,他就站在金南俊的面前,若金南俊最後要丟棄他,閔玧其一點挽留抵抗的方法也沒有了。

「我只是希望哥能說愛我,我更害怕哥會不搭裡我,也很不安很擔心哥會不會就這樣與我分離,可是很奇怪的,在我知道必須回韓國的那一刻我想的全是不想和玧其哥分開,明明我們待在一起也不會有任何交流。」金南俊的眼睛迸發出的星光讓閔玧其頭暈目眩,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敲擊他的心房,溫暖的顏色填滿了他,或許這就是金南俊的魅力吧,任何的言語都能讓他信服,著魔似的跟著他闖蕩。

「讓玧其哥不安不是我的本意,對不起,看到哥的眼淚真的讓我很心疼,謝謝哥今天說了那麼多。」金南俊一直都明白要讓閔玧其吐露心聲真的不容易,他沒直接甩你個巴掌便不錯了,他的內心像是住在荊棘叢林裡高塔上的公主,很容易刺傷你,可自己也難受的要命。

金南俊笑著埋進閔玧其的頸間,有些刺人的頭髮讓閔玧其有些不適,但也沒有推開那人,任由戀人把自己抱緊緊的撒嬌。

「一個禮拜沒有抱抱玧其哥真的很痛苦。」金南俊不著痕跡的撒嬌著,閔玧其就算覺得肉麻也沒否認他的話,一個星期的冷漠真的令他十分懷念金南俊那總是比他燙了些的體溫,還有總愛牽著他撒嬌的大手,他就是很想金南俊。

「那你還用丟護照。」想到這裡閔玧其就有些生氣,若不是金南俊用丟了護照他們接下來還可以做一堆事呢,一起偷溜出門,一起看星星,一起在躲過所有人的目光下偷偷接吻。

「我也不想啊,我還想和哥在一起。」金南俊的語氣瞬間染上了沮喪,用丟護照真的是意外,他發誓他真的有好好的看著,怎麼會不見他也很納悶。

金南俊抬起頭來又吻上閔玧其的雙唇,唇舌糾纏,在微微泛著白光的夜空下毫無顧忌的擁吻著,難分難捨,像是天邊的白光一樣熾熱,因為相愛而纏綿。

倘若問起閔玧其突然丟下鎧甲的原因是什麼,那興許是因為他明白在他把一切交付給金南俊之前,那人早已把他的所有都放在閔玧其的手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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